一公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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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順位
時渝回到舞臺後面的選手休息室，仍舊有一些難言的興奮。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在舞臺上揮灑汗水、竭盡全力只為呈現一個完美舞臺的純粹快樂了。
隊友們也很興奮，作為全場觀眾票數最多的一組，他們除了贏得PK的兩萬加票之外，還額外獲得了一萬的票數。
對於一些游離在59名之外的選手，尤其是剛好卡在59名左右的選手來說，這個票數極其關鍵，甚至說的算是救命票。
一個剛滿十八歲，在隊裏一直是團寵的男孩甚至喜極而泣，激動地抱著時渝，埋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
“嗚嗚嗚真的謝謝你時渝前輩，如果不是你收留了沒有人選擇、唱跳都不行的我，我可能根本拿不到這三萬的加票，就要收拾行李回家了……”
時渝雖然自出道以來就經常擔任隊長，但其實性格並不算是溫和穩重的那一類，甚至有些時候顯得有些沖動和粗心。
出道十年，也僅僅是為他披上了一層看似成熟的外殼。
面對後輩的依賴和眼淚，他只能笨拙地拍著對方的肩，十分直男地安慰：“沒事，打起精神，哪怕拿到了加票也不一定能進前59名，還得繼續努力。”
正埋在他肩頭哭泣的男孩動作一滯：“……”
時哥我真謝謝你啊，真會安慰人。
旁邊的隊友也拍了拍時渝的肩，感嘆道：“你也不容易啊，終於熬出頭了。”
他和時渝曾經是同一個公司，深受公司的迫害和雪藏，見證著時渝這幾年，熬過了最好的青春年華，終於熬到了這次選秀的機會，並成功在公演中大放光彩，引得全場喝彩。
如今，好友終於要重走花路，他怎能不為對方開心。
時渝聽著，也如釋重負地露出一個笑。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些灰暗的日子，是怎麽一點一點熬過來的。
沒有曝光，沒有舞臺，他害怕自己落下曾經最引以為傲的舞蹈能力，就自己攢錢自費去請老師繼續練習舞蹈，跟緊時代的潮流。
垃圾公司把他雪藏了整整十年。
他沒辦法公開表演，只好去找各種散活養活自己，他賣過燒餅，擺過攤賣煎餅果子，當過銷售，最困難的時候甚至送過外賣。
他仍記得賣煎餅果子的那一天，曾有一個六年老粉風塵仆仆不遠萬裏地坐飛機過來，只為了看她一眼。
女生手裏還拿著四年前他紅極一時，發行的銷量最多的那一張專輯。
粉絲站在攤位面前，眼含熱淚地告訴他，一定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她會默默地一直支持他。
那時的時渝沒有說話，只默不作聲地把培根、薄脆、火腿腸、裏脊等等所有種類的料都加了進去，加得滿滿的，直至整個煎餅都鼓鼓囊囊，飽滿得再也塞不下一片薄脆。
他收了粉絲六塊的基礎果子錢，而後在專輯上用粉絲提供的水筆，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時渝。
在無數個失眠的深夜，背負著家人不解，外界壓力的夜晚，他都是靠著那個粉絲的念想撐下來的。
他一定一定要，重回巔峰，在自己的個人見面會上，再度邀請那位粉絲來參加。
再鄭重地告訴她：謝謝你。
如今，幾千個日夜不曾放松的舞蹈練習室的時光，公演前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的辛苦，好似都有了回報。
結束完十幾個小時的公演，眾人都疲倦地回到了宿舍。
在公演之後的第三天就是第一次順位發布，而這中間的一天便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不過休息也只是對於上位圈而言的，對於排名較為靠後的練習生，這一天的時間無疑於死刑來臨前的最後一天。
而本次投票的通道將在排名發布的前一天晚上12點整關閉。
時渝的宿舍是個十人間，其中就有三四位選手都是排名在70往後的，此刻正愁雲慘淡，討論著還有沒有什麽拯救的辦法，或是做最後的告別。
“怎麽辦啊，我剛好卡在61名，真的想死，就不能來個富婆粉絲拯救我一下嗎……”
“噓，你小聲點。”旁邊的男生連忙看了眼頭上的攝像頭。
好在他們回到寢室之後就有人去用浴巾遮住，聲音也關掉了，因此可以在唯一的隱蔽空間宿舍裏討論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規則。
坐在對面床位上的男生輕嗤一聲，毫不留情地嘲笑，“還想突然來個有實力的大粉拯救你？你怎麽不直接做夢夢到進入禦9家。”
最開始說話卡位的男生剛剛成年的樣子，只經過經紀公司簡單的培訓，還不知道有些話哪怕是玩得好的藝人之間也不能說，
“沒辦法，公司不願意砸錢培養我們這樣沒名氣的選手，能怎麽辦呢，只能期望一個奇跡，來個像那個什麽限時心動一樣的神級粉絲，或者舍得砸錢的富婆……”
最上面的練習生排名幾乎是倒數幾名，因此早就不做掙紮，只葛優癱在床上，“我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只等後天上午排名一發布，我就幹脆利落地滾蛋。”
他想起來什麽似的，又猛然坐起來，湊到時渝旁邊，“時哥，你有沒有看你的排名啊？”
聞言，正躺著冥想的時渝睜開眼，“沒太關註。”
男生嘖嘖道：“大佬就是不一樣，也是，你公演發揮得那麽好，肯定能進下一輪。”
而後練習生們又開始小聲討論，預測這次哪些認識的或者在比賽中熱度較大的選手能夠進入下一輪比賽。
“那個葉琛好像人氣挺高的吧，出道的成名藝人跟我們這種名不經傳的素人真的沒法比，主題曲考核還沒開始的時候，我看他就是斷層第一了。”
“很有可能第一次順位也是斷層第一，羨慕了。”
“人和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提到排名的事，哪怕是對自己的表現有信心的時渝，也沒忍住打開偷偷帶的手機，看了一下目前的實時排名。
他現在處於第29名，是個有些尷尬的位置，不上不下的。
不過等一公節目上線後，應該還有很大的上漲空間。
他簡單瀏覽了一下自己的廣場，看到不少人說他是她們的童年回憶，問他到底用了什麽駐顏術十年過去了還是不變樣，時渝忍不住唇角微揚。
他又看了一下微博私信，大多都是曾經老粉散落的鼓勵，而其中，一條紅V博主發來的私信引起了他的註意。
xiangji：你好，這邊看到您暫時還沒有簽公司，最近有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呢？如果有意向了解一下的話，可以加微xiangji123。
乍一看像一條小廣告，容易被扔進垃圾箱當做垃圾消息的那種。
但是這個id有幾分眼熟，紅V的標志也極其醒目，時渝依稀記得這個標志的要求比較苛刻，需要擁有一萬粉絲，且近三十天的微博閱讀量要大於一千萬。
至少在時渝的印象裏，這幾年裏他的微博就從來沒有達成過紅V的條件。
圈子裏能達到的，無一不是坐擁幾百萬粉絲小有名氣的明星。
xiangji，他到底在哪見過呢……
時渝點進去一看，看見認證資料那一欄寫著的月光工作室創始人，瞬間想了起來。
在兩天前，也就是第一次公演之前，他在某知名論壇上看過關於這個名字的討論帖子。
時間再往前撥開一點，對方的名字和當紅小生葉琛、月光工作室這幾個詞，也經常常駐熱搜前五十。
那個帖子的標題叫：【理性分析，湘及新簽的兩個藝人選秀出道的可能性。】
1L：作為勉強算半個資深的前傳媒公司工作人員，最近剛好在追《追光吧少年》（以下簡稱追光），今年這檔唯一的獨苗選秀節目，想要就最近的熱門話題，討論一下湘及手下藝人出道的概率。
回到節目內容本身，第一期節目的噱頭非常給力，直接落點到了最近的熱搜話題，葉琛X湘及X月光工作室的愛恨情仇。
前□□故可以看鹵煮的另一個帖子：鏈接-論資本博弈之葉琛熱搜事件。
第一期的剪輯爆點十足，新歡舊愛，前情舊恨，葉琛作為今年票房第一《鋒芒》的主演者，鋒芒畢露，正值小紅，很有機會趁此從四五線的位置越級跨越到二線。
他這次參加《追光》，雖頗有爭議，但同樣引起了不少的討論度，緊接上了之前熱搜的曝光，就流量的持續度而言，可以說是選擇了一條非常聰明的路。
而湘及這邊呢，大家也都知道具體情況，我也就不再贅述，只從以上幾點來論述她旗下兩位新藝人的出道可能性。
首先先把結論擺上來：30%的概率，並且還得是在湘及同等砸錢的情況下。如果湘及改變策略，不再采取人民幣攻式，那麽這兩位選手的出道概率將會無限期趨近於0。
具體緣由我將從以下四個維度進行解讀：
……
帖子正文內容洋洋灑灑分析了三千字，甚至還附上了各類數據和圖片作為佐證，白初淮和洛思霽兩人節目中的表現和鏡頭數也被截了出來，被貼主逐幀分析。
一言概括就是：眼光不好，選的藝人都有極大的短板，從明星角度來說外貌的辨識度也不夠，不管是專業能力還是作為愛豆的全方面管理能力都不過關。
結論：會糊得很慘，頂多二輪游，別說出道了，想進決賽都很難。
時渝之所以對這個帖子印象深刻，還有後面疊了整整四千層樓的回覆。
5L：第一期節目從頭到尾追完了，那個白初淮我真的笑死了，夾雜在兩隊A之間，簡直不要太虐
9L：我一直感覺湘及是下了降頭才會去簽白初淮和洛思及這兩人……
11L：湘大小姐不是一直目光堪憂嗎，其實葉琛我覺得演技也很一般，根本沒粉絲吹的那麽好。
16L：路過，好奇露珠口中的表演到底差到什麽地步，去蘋果臺看了下單獨舞臺，給我雷得外焦裏嫩地出來……
22L：看了樓上說的我也被弄得有點好奇，去看了下，只能說my eyes，
37L：白初淮居然是公共管理專業的學生嗎，我就納悶了，湘大小姐怎麽會想不開去簽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啊。
44L：雖然長得是還可以，但也僅僅是還可以了，現實中班草？系草的顏值，在帥哥成群的娛樂圈裏真的不太夠看。
46L：而且選秀，實力為尊，他那個唱跳真的不太夠格，花瓶美人罷了。
49L：最重要的是白初淮跳舞真的好搞笑啊，有一種屬於大學生的笨拙美感和清澈的愚蠢。
55L：樓上辱大學生了，明明是跟高中生做廣播體操一樣的僵硬和機械。
59L：我覺得辱高中生了哈哈哈哈哈只能說娛樂圈的門檻真的很低，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入。
64L：之前葉琛盧源事件還歷歷在目，我合理懷疑湘大小姐其實就是想搞那套。
69L：哪套？哪套啊你倒是說清楚啊！本吃瓜人好奇死了！
此種言論，幾乎堆滿了整個帖子，時渝毫不懷疑自己如果真的簽了陸芷所在的工作室，第二天就能作為新的談資和瓜田被搬到這裏。
而後無數人都會居高臨下地對他指指點點，甚至與葉琛作比較。
想到湘及的私信邀約，時渝鬼使神差地再度翻出那個帖子，想要看看貼主最近的分析，帖子存在了幾天後，最近回覆的評論裏出現了一些反駁的聲音。
倒是有了一些新的風向。
3436L：貼主是不是光看節目去了沒有看社交媒體啊？白初淮的微博粉絲一直漲得嚇人，沒有掉過。
3501L：+1，最近白初淮的那個剪輯視頻很出圈啊，我剛上初中的表妹都跟我說最近pick了白初淮，還鬧著要去買汽水支持= =
3555L：懷疑貼主沒觀察動向+2，真沒必要故作高深地分析這麽多，看他家超話簽到人數多少就知道活人多少了，就這個簽到活人率，秒殺追光裏80%的練習生好吧。
3567L：小聲說一句，那個視頻真的蠻帶感的，我一個三十歲老阿姨都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3577L：有什麽比十八歲男高更好的嗎？那當然是二十歲的男大！我就喜歡這種成績優異心直口快的花瓶美人啦！
3579L：呃，一個剪輯視頻而已，又能怎麽樣啊……選秀又不是過家家，每一票都是粉絲真金白銀投出來的。
3599L：看過視頻的人大多看過就忘了，就算熱度高又怎麽樣，粉絲轉化量也不行啊，就算粉絲上去了，白嫖還是占大多數吧。
饒是一直圍觀的時渝看見此話也禁不住點頭讚同。
選秀的殘酷性就在於，每一票都是一分一分錢投出來的，要麽你公司有錢舍得給你砸票，或者有權給你資源，要麽你自己爭氣，能吸引具有購買力的粉絲。
時渝愈看，愈發覺得湘及的工作室不是那麽靠譜，連挑選藝人的眼光都有些清奇，能把一個毫無唱跳基礎的人塞進來、以及另一個只會唱歌，不會跳舞的新人，怎麽看怎麽草率。
思及至此，時渝想要婉拒對方，但是又想起正值賽期，回覆的話也不太好，只好先擱置一邊。
對於他這樣飽受過公司折磨的受害者而言，一個不靠譜的公司，足以毀掉他的職業生涯。
他作為藝人的前八年的黃金時間，已經因為年少沖動和識人不清而浪費了。
他絕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那時的時渝並不知道，後來的他會被自己打臉。
-
在清晨的日光到來之時，陸芷終於修好了一部分的圖。
她本來想偷個懶，直接發在限時心動這個號上的。
但是這個號一直連著發白初淮或者洛思霽的視頻文圖，容易被盯上，她思考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重新開了個小號，偽裝成去了公演現場的粉絲。
簡單補了個覺之後，下午，她先裝模作樣地將修的一張圖發給冰鎮丸奶看，待確定了修圖風格之後，再將所有任務成片打包交付給冰鎮丸奶。
冰鎮丸奶在郵箱裏瀏覽之後，讚不絕口：
【我就知道太太真的很適合拍葉琛！！拍出來真的超美！】
【修得也好精致，有種跟以前不一樣的味道，效率還超快！第一天出片第二天就好了，感謝太太！prprpr】
陸芷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
她都不敢讓對方知道這些照片是她十分鐘粗修出來的，剩下的片子更是直接套參數就完事。
她只能略帶心虛地回答：【謝謝喜歡，下次再來照顧生意的話給你打九八折。】
雖然九八折看起來很摳，但是五萬塊折算下來相當於便宜四百塊，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
當然，對於富婆來說，基本沒啥區別。
但是在冰鎮丸奶看來，就是太太對自己的偏愛，不僅保質保量地完成了任務，還出圖巨快，超級能肝，還會好心打折。
冰鎮丸奶：【謝謝太太！！您真好！！】
冰鎮丸奶：【下次有類似的代拍我會再聯系太太約檔期的！！】
冰鎮丸奶這邊的任務完成之後，陸芷繼續修圖，終於趕在下午五點之前發布在了自己的小號。
她在節目組那邊請的病假時間也快到了，發布出去之後陸芷就匆匆地出發回到了基地，準備銷假之後繼續上班。
而普通的周末，譚雅彤看完第一期節目之後，照常在超話以及各個平臺找糧吃。
她的本命顧京津，以及順帶粉上的本命好友白初淮，一開始都是糊逼，在全網都基本沒什麽糧吃。
而後先是一個白初淮的神粉剪輯視頻出圈，譚雅彤也看完了，原本只是順帶粉上的白初淮，在她心中瞬間躍至另一個Pick的位置。
她每天的日常任務除了替顧京津做數據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白初淮。
不得不說視頻的吸粉能力嚇人，第一天譚雅彤去簽到的時候，還只有幾百人，整個超話都如同剛開荒的野地，不成規模。
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發帖：【有沒有姐妹跟我一樣是看到視頻摸過來的？】
下面全是一串沒什麽用的附和：
【我也是！】
【從M站太太絕美剪輯來的人+1！】
【加我一個！】
【嗚嗚嗚有沒有家人有小白更多的糧啊？翻遍了全網也只找到了一張面試照、公式照和一個剪輯視頻，我真的會哭死555】
【金秘書，給你十分鐘，我要這個男人的所有資料！】
【在家就可做兼職，日結200，加扣五五三舞思淩而而】
甚至還有渾水摸魚發小廣告的……譚雅彤一陣無語。
總之就是混亂至極，什麽都有，像遠古時代的蠻荒之地。
她倒是具有一定的超話管理經驗，曾經也是顧京津超話的小主持人之一。
後來……後來不提也罷。
第二天譚雅彤再去簽到的時候，超話已經煥然一新，初具藝人的管理規模了。
第一個熱門的帖子就是：挑戰問答30天。
Day1：第一次對白初淮的心動瞬間？
【我應該算是老粉了？當初湘及微博發路透的時候我就被那張側顏吸引了……】
【老白老白，我命定的老公！】
【我是這兩天才從M站的熱門視頻摸過來的，那個電影預告真的騙足了我的感情QWQ】
【神秘三十秒，從此讓我為這個男人花上百塊！】
【8說了，我已經買了整整一箱汽水，就為了給他投票。】
【我也是，我媽都罵我買這麽多飲料幹嘛不想活了嗎哈哈哈哈】
【嗚嗚嗚我還在上初中，能力有限，只能買一瓶先支持一下QWQ】
【可是小白真的好溫柔好好看噢！我準備省吃儉給他打投。】
第三天，一公repo出來了，repo人著重提到了白初淮的造型，瞬間又將白初淮推到了風口浪尖。
作為repo裏被拉踩、被忽略的葉琛一方，葉琛粉絲十分憤怒地屠了白初淮的超話。
白初淮超話大多都是第一次追選秀的新人粉絲或者剛粉上的路人粉，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麽控評、反黑和清廣場。
一時間超話一片狼藉，有部分粉絲聚集在一起心疼超話慘遭蹂躪，譚雅彤看在眼裏，莫名的有些心軟。
她看不下去，於是稍稍出手維持了一下秩序，順帶溫言科普了一下該如何管理超話。
……於是莫名其妙的她又成了小主持人。
小粉絲們在哼哧哼哧地努力清刷超話，企圖讓其回到前一天的整潔幹凈和平，不過礙於葉家粉絲眾多且操作熟練，進度甚微。
然而，這樣的事卻在第四天得到了轉機。
譚雅彤偶然在追光吧少年的大超話裏，發現了一個新號發布了幾張白初淮的repo圖。
對方似乎是參與了公演的現場觀眾，但是拍攝的生圖卻很有味道，有種攝人心魄的冰冷美感。
這條微博一開始只是激起了小小的水花，評論斷斷續續地誇讚著。
【好帥！！！】
【臥槽第一次在選秀看到這樣的風格！】
【求個名字！好喜歡！】
【回答樓上，小哥哥的名字叫白初淮。】
【臥槽這是白初淮？？？你告訴我這是白初淮？？】
【不敢置信……白初淮不是清冷掛的嗎？？】
【救命！我感覺這組圖比之前的視頻還要殺我！太牛逼了！】
【這個修圖方式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美感……】
【我靠美瘋了！這種藝術是否有點太超前了？！】
【有那麽誇張嗎……不就一張公演返圖。】
【get不到一公白初淮？沒關系啦，這很正常，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的相遇和別離，尋找真正志同道合的人很少，不欣賞也沒事的啦，祝你未來一切都好，沒品的東西。】
【只有我想說！博主的拍照技術！太！絕！了！嗎！】
【這個色調和處理方式，這個角度和細節，合理懷疑博主就是傳說中二十歲的人卻擁有十八年工作經驗的攝影師……】
【火速關註了，跪求更多公演返圖！】
這條返圖微博反響極好，一開始瀏覽量很少，而後在流量極好的大超話，逐漸引起了其他粉絲的註意力。
舞臺生圖的濃墨色調幾乎是在對視的一瞬間，就攫取住了他人的視線，一開始只是稀稀落落的評論，而後逐漸由小溪匯成河流，河流再流入大海。
最後變成一陣大海，一開始是以極高的熱度火速竄為追光超話的熱門，隨著不斷的轉發評論，大數據的推送，最後以不可阻擋之勢在互聯網上綿延開來。
最終像蔓延的空氣，極有存在感地占據了每一個追星人的首頁。
翌日，第一次順位發布現場。
緊張的練習生們有序地進入一個嶄新的演播廳，布置豪華唯美。
在華麗燈光的中心處，所有視線的匯聚地，前9名的位置呈金字塔狀，層疊向上，水晶似的座位奢侈而又透明，折射著淡淡的反光。
每一個位置都極其寬闊，且有精致雕花的扶手，寬闊的椅背，無不彰顯高處的優勢。
再往下依次是10-29的區域，是一排排單獨隔開的座椅，簡單分明但是具有私人空間。
而30-59的區域，這裏的座位就沒有那麽講究了，位置就是一排排的橫臺，直接挨著坐下即可。
練習生們在結果宣布區域站定，按照公演時的分組，他們目光投向對面的金字塔區，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些忐忑。
不到最後一秒，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票數如何，卡位60左右的人，總抱著那一絲微妙的期望，期望會不會真的創造奇跡。
而極少數人投過去的視線，卻是如巡視囊中之物的確定和自信。
而其中，葉琛神色淡然，在旁邊的隊友焦慮地討論著能不能進入前59名、祈禱著自己名次能夠高一點時，他的目光只從容不迫地掃過金字塔尖的位置。
水晶椅上用精致的襯線字體寫著大大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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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做好了本次登上山巔的準備。
首先進行宣布的是30-59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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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渝回到舞臺後面的選手休息室，仍舊有一些難言的興奮。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在舞臺上揮灑汗水、竭盡全力只為呈現一個完美舞臺的純粹快樂了。
隊友們也很興奮，作為全場觀眾票數最多的一組，他們除了贏得PK的兩萬加票之外，還額外獲得了一萬的票數。
對於一些游離在59名之外的選手，尤其是剛好卡在59名左右的選手來說，這個票數極其關鍵，甚至說的算是救命票。
一個剛滿十八歲，在隊裏一直是團寵的男孩甚至喜極而泣，激動地抱著時渝，埋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
“嗚嗚嗚真的謝謝你時渝前輩，如果不是你收留了沒有人選擇、唱跳都不行的我，我可能根本拿不到這三萬的加票，就要收拾行李回家了……”
時渝雖然自出道以來就經常擔任隊長，但其實性格並不算是溫和穩重的那一類，甚至有些時候顯得有些沖動和粗心。
出道十年，也僅僅是為他披上了一層看似成熟的外殼。
面對後輩的依賴和眼淚，他只能笨拙地拍著對方的肩，十分直男地安慰：“沒事，打起精神，哪怕拿到了加票也不一定能進前59名，還得繼續努力。”
正埋在他肩頭哭泣的男孩動作一滯：“……”
時哥我真謝謝你啊，真會安慰人。
旁邊的隊友也拍了拍時渝的肩，感嘆道：“你也不容易啊，終於熬出頭了。”
他和時渝曾經是同一個公司，深受公司的迫害和雪藏，見證著時渝這幾年，熬過了最好的青春年華，終於熬到了這次選秀的機會，並成功在公演中大放光彩，引得全場喝彩。
如今，好友終於要重走花路，他怎能不為對方開心。
時渝聽著，也如釋重負地露出一個笑。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些灰暗的日子，是怎麽一點一點熬過來的。
沒有曝光，沒有舞臺，他害怕自己落下曾經最引以為傲的舞蹈能力，就自己攢錢自費去請老師繼續練習舞蹈，跟緊時代的潮流。
垃圾公司把他雪藏了整整十年。
他沒辦法公開表演，只好去找各種散活養活自己，他賣過燒餅，擺過攤賣煎餅果子，當過銷售，最困難的時候甚至送過外賣。
他仍記得賣煎餅果子的那一天，曾有一個六年老粉風塵仆仆不遠萬裏地坐飛機過來，只為了看她一眼。
女生手裏還拿著四年前他紅極一時，發行的銷量最多的那一張專輯。
粉絲站在攤位面前，眼含熱淚地告訴他，一定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她會默默地一直支持他。
那時的時渝沒有說話，只默不作聲地把培根、薄脆、火腿腸、裏脊等等所有種類的料都加了進去，加得滿滿的，直至整個煎餅都鼓鼓囊囊，飽滿得再也塞不下一片薄脆。
他收了粉絲六塊的基礎果子錢，而後在專輯上用粉絲提供的水筆，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時渝。
在無數個失眠的深夜，背負著家人不解，外界壓力的夜晚，他都是靠著那個粉絲的念想撐下來的。
他一定一定要，重回巔峰，在自己的個人見面會上，再度邀請那位粉絲來參加。
再鄭重地告訴她：謝謝你。
如今，幾千個日夜不曾放松的舞蹈練習室的時光，公演前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的辛苦，好似都有了回報。
結束完十幾個小時的公演，眾人都疲倦地回到了宿舍。
在公演之後的第三天就是第一次順位發布，而這中間的一天便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不過休息也只是對於上位圈而言的，對於排名較為靠後的練習生，這一天的時間無疑於死刑來臨前的最後一天。
而本次投票的通道將在排名發布的前一天晚上12點整關閉。
時渝的宿舍是個十人間，其中就有三四位選手都是排名在70往後的，此刻正愁雲慘淡，討論著還有沒有什麽拯救的辦法，或是做最後的告別。
“怎麽辦啊，我剛好卡在61名，真的想死，就不能來個富婆粉絲拯救我一下嗎……”
“噓，你小聲點。”旁邊的男生連忙看了眼頭上的攝像頭。
好在他們回到寢室之後就有人去用浴巾遮住，聲音也關掉了，因此可以在唯一的隱蔽空間宿舍裏討論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規則。
坐在對面床位上的男生輕嗤一聲，毫不留情地嘲笑，“還想突然來個有實力的大粉拯救你？你怎麽不直接做夢夢到進入禦9家。”
最開始說話卡位的男生剛剛成年的樣子，只經過經紀公司簡單的培訓，還不知道有些話哪怕是玩得好的藝人之間也不能說，
“沒辦法，公司不願意砸錢培養我們這樣沒名氣的選手，能怎麽辦呢，只能期望一個奇跡，來個像那個什麽限時心動一樣的神級粉絲，或者舍得砸錢的富婆……”
最上面的練習生排名幾乎是倒數幾名，因此早就不做掙紮，只葛優癱在床上，“我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只等後天上午排名一發布，我就幹脆利落地滾蛋。”
他想起來什麽似的，又猛然坐起來，湊到時渝旁邊，“時哥，你有沒有看你的排名啊？”
聞言，正躺著冥想的時渝睜開眼，“沒太關註。”
男生嘖嘖道：“大佬就是不一樣，也是，你公演發揮得那麽好，肯定能進下一輪。”
而後練習生們又開始小聲討論，預測這次哪些認識的或者在比賽中熱度較大的選手能夠進入下一輪比賽。
“那個葉琛好像人氣挺高的吧，出道的成名藝人跟我們這種名不經傳的素人真的沒法比，主題曲考核還沒開始的時候，我看他就是斷層第一了。”
“很有可能第一次順位也是斷層第一，羨慕了。”
“人和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提到排名的事，哪怕是對自己的表現有信心的時渝，也沒忍住打開偷偷帶的手機，看了一下目前的實時排名。
他現在處於第29名，是個有些尷尬的位置，不上不下的。
不過等一公節目上線後，應該還有很大的上漲空間。
他簡單瀏覽了一下自己的廣場，看到不少人說他是她們的童年回憶，問他到底用了什麽駐顏術十年過去了還是不變樣，時渝忍不住唇角微揚。
他又看了一下微博私信，大多都是曾經老粉散落的鼓勵，而其中，一條紅V博主發來的私信引起了他的註意。
xiangji：你好，這邊看到您暫時還沒有簽公司，最近有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呢？如果有意向了解一下的話，可以加微xiangji123。
乍一看像一條小廣告，容易被扔進垃圾箱當做垃圾消息的那種。
但是這個id有幾分眼熟，紅V的標志也極其醒目，時渝依稀記得這個標志的要求比較苛刻，需要擁有一萬粉絲，且近三十天的微博閱讀量要大於一千萬。
至少在時渝的印象裏，這幾年裏他的微博就從來沒有達成過紅V的條件。
圈子裏能達到的，無一不是坐擁幾百萬粉絲小有名氣的明星。
xiangji，他到底在哪見過呢……
時渝點進去一看，看見認證資料那一欄寫著的月光工作室創始人，瞬間想了起來。
在兩天前，也就是第一次公演之前，他在某知名論壇上看過關於這個名字的討論帖子。
時間再往前撥開一點，對方的名字和當紅小生葉琛、月光工作室這幾個詞，也經常常駐熱搜前五十。
那個帖子的標題叫：【理性分析，湘及新簽的兩個藝人選秀出道的可能性。】
1L：作為勉強算半個資深的前傳媒公司工作人員，最近剛好在追《追光吧少年》（以下簡稱追光），今年這檔唯一的獨苗選秀節目，想要就最近的熱門話題，討論一下湘及手下藝人出道的概率。
回到節目內容本身，第一期節目的噱頭非常給力，直接落點到了最近的熱搜話題，葉琛X湘及X月光工作室的愛恨情仇。
前□□故可以看鹵煮的另一個帖子：鏈接-論資本博弈之葉琛熱搜事件。
第一期的剪輯爆點十足，新歡舊愛，前情舊恨，葉琛作為今年票房第一《鋒芒》的主演者，鋒芒畢露，正值小紅，很有機會趁此從四五線的位置越級跨越到二線。
他這次參加《追光》，雖頗有爭議，但同樣引起了不少的討論度，緊接上了之前熱搜的曝光，就流量的持續度而言，可以說是選擇了一條非常聰明的路。
而湘及這邊呢，大家也都知道具體情況，我也就不再贅述，只從以上幾點來論述她旗下兩位新藝人的出道可能性。
首先先把結論擺上來：30%的概率，並且還得是在湘及同等砸錢的情況下。如果湘及改變策略，不再采取人民幣攻式，那麽這兩位選手的出道概率將會無限期趨近於0。
具體緣由我將從以下四個維度進行解讀：
……
帖子正文內容洋洋灑灑分析了三千字，甚至還附上了各類數據和圖片作為佐證，白初淮和洛思霽兩人節目中的表現和鏡頭數也被截了出來，被貼主逐幀分析。
一言概括就是：眼光不好，選的藝人都有極大的短板，從明星角度來說外貌的辨識度也不夠，不管是專業能力還是作為愛豆的全方面管理能力都不過關。
結論：會糊得很慘，頂多二輪游，別說出道了，想進決賽都很難。
時渝之所以對這個帖子印象深刻，還有後面疊了整整四千層樓的回覆。
5L：第一期節目從頭到尾追完了，那個白初淮我真的笑死了，夾雜在兩隊A之間，簡直不要太虐
9L：我一直感覺湘及是下了降頭才會去簽白初淮和洛思及這兩人……
11L：湘大小姐不是一直目光堪憂嗎，其實葉琛我覺得演技也很一般，根本沒粉絲吹的那麽好。
16L：路過，好奇露珠口中的表演到底差到什麽地步，去蘋果臺看了下單獨舞臺，給我雷得外焦裏嫩地出來……
22L：看了樓上說的我也被弄得有點好奇，去看了下，只能說my eyes，
37L：白初淮居然是公共管理專業的學生嗎，我就納悶了，湘大小姐怎麽會想不開去簽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啊。
44L：雖然長得是還可以，但也僅僅是還可以了，現實中班草？系草的顏值，在帥哥成群的娛樂圈裏真的不太夠看。
46L：而且選秀，實力為尊，他那個唱跳真的不太夠格，花瓶美人罷了。
49L：最重要的是白初淮跳舞真的好搞笑啊，有一種屬於大學生的笨拙美感和清澈的愚蠢。
55L：樓上辱大學生了，明明是跟高中生做廣播體操一樣的僵硬和機械。
59L：我覺得辱高中生了哈哈哈哈哈只能說娛樂圈的門檻真的很低，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入。
64L：之前葉琛盧源事件還歷歷在目，我合理懷疑湘大小姐其實就是想搞那套。
69L：哪套？哪套啊你倒是說清楚啊！本吃瓜人好奇死了！
此種言論，幾乎堆滿了整個帖子，時渝毫不懷疑自己如果真的簽了陸芷所在的工作室，第二天就能作為新的談資和瓜田被搬到這裏。
而後無數人都會居高臨下地對他指指點點，甚至與葉琛作比較。
想到湘及的私信邀約，時渝鬼使神差地再度翻出那個帖子，想要看看貼主最近的分析，帖子存在了幾天後，最近回覆的評論裏出現了一些反駁的聲音。
倒是有了一些新的風向。
3436L：貼主是不是光看節目去了沒有看社交媒體啊？白初淮的微博粉絲一直漲得嚇人，沒有掉過。
3501L：+1，最近白初淮的那個剪輯視頻很出圈啊，我剛上初中的表妹都跟我說最近pick了白初淮，還鬧著要去買汽水支持= =
3555L：懷疑貼主沒觀察動向+2，真沒必要故作高深地分析這麽多，看他家超話簽到人數多少就知道活人多少了，就這個簽到活人率，秒殺追光裏80%的練習生好吧。
3567L：小聲說一句，那個視頻真的蠻帶感的，我一個三十歲老阿姨都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3577L：有什麽比十八歲男高更好的嗎？那當然是二十歲的男大！我就喜歡這種成績優異心直口快的花瓶美人啦！
3579L：呃，一個剪輯視頻而已，又能怎麽樣啊……選秀又不是過家家，每一票都是粉絲真金白銀投出來的。
3599L：看過視頻的人大多看過就忘了，就算熱度高又怎麽樣，粉絲轉化量也不行啊，就算粉絲上去了，白嫖還是占大多數吧。
饒是一直圍觀的時渝看見此話也禁不住點頭讚同。
選秀的殘酷性就在於，每一票都是一分一分錢投出來的，要麽你公司有錢舍得給你砸票，或者有權給你資源，要麽你自己爭氣，能吸引具有購買力的粉絲。
時渝愈看，愈發覺得湘及的工作室不是那麽靠譜，連挑選藝人的眼光都有些清奇，能把一個毫無唱跳基礎的人塞進來、以及另一個只會唱歌，不會跳舞的新人，怎麽看怎麽草率。
思及至此，時渝想要婉拒對方，但是又想起正值賽期，回覆的話也不太好，只好先擱置一邊。
對於他這樣飽受過公司折磨的受害者而言，一個不靠譜的公司，足以毀掉他的職業生涯。
他作為藝人的前八年的黃金時間，已經因為年少沖動和識人不清而浪費了。
他絕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那時的時渝並不知道，後來的他會被自己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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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晨的日光到來之時，陸芷終於修好了一部分的圖。
她本來想偷個懶，直接發在限時心動這個號上的。
但是這個號一直連著發白初淮或者洛思霽的視頻文圖，容易被盯上，她思考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重新開了個小號，偽裝成去了公演現場的粉絲。
簡單補了個覺之後，下午，她先裝模作樣地將修的一張圖發給冰鎮丸奶看，待確定了修圖風格之後，再將所有任務成片打包交付給冰鎮丸奶。
冰鎮丸奶在郵箱裏瀏覽之後，讚不絕口：
【我就知道太太真的很適合拍葉琛！！拍出來真的超美！】
【修得也好精致，有種跟以前不一樣的味道，效率還超快！第一天出片第二天就好了，感謝太太！prprpr】
陸芷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
她都不敢讓對方知道這些照片是她十分鐘粗修出來的，剩下的片子更是直接套參數就完事。
她只能略帶心虛地回答：【謝謝喜歡，下次再來照顧生意的話給你打九八折。】
雖然九八折看起來很摳，但是五萬塊折算下來相當於便宜四百塊，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
當然，對於富婆來說，基本沒啥區別。
但是在冰鎮丸奶看來，就是太太對自己的偏愛，不僅保質保量地完成了任務，還出圖巨快，超級能肝，還會好心打折。
冰鎮丸奶：【謝謝太太！！您真好！！】
冰鎮丸奶：【下次有類似的代拍我會再聯系太太約檔期的！！】
冰鎮丸奶這邊的任務完成之後，陸芷繼續修圖，終於趕在下午五點之前發布在了自己的小號。
她在節目組那邊請的病假時間也快到了，發布出去之後陸芷就匆匆地出發回到了基地，準備銷假之後繼續上班。
而普通的周末，譚雅彤看完第一期節目之後，照常在超話以及各個平臺找糧吃。
她的本命顧京津，以及順帶粉上的本命好友白初淮，一開始都是糊逼，在全網都基本沒什麽糧吃。
而後先是一個白初淮的神粉剪輯視頻出圈，譚雅彤也看完了，原本只是順帶粉上的白初淮，在她心中瞬間躍至另一個Pick的位置。
她每天的日常任務除了替顧京津做數據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白初淮。
不得不說視頻的吸粉能力嚇人，第一天譚雅彤去簽到的時候，還只有幾百人，整個超話都如同剛開荒的野地，不成規模。
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發帖：【有沒有姐妹跟我一樣是看到視頻摸過來的？】
下面全是一串沒什麽用的附和：
【我也是！】
【從M站太太絕美剪輯來的人+1！】
【加我一個！】
【嗚嗚嗚有沒有家人有小白更多的糧啊？翻遍了全網也只找到了一張面試照、公式照和一個剪輯視頻，我真的會哭死555】
【金秘書，給你十分鐘，我要這個男人的所有資料！】
【在家就可做兼職，日結200，加扣五五三舞思淩而而】
甚至還有渾水摸魚發小廣告的……譚雅彤一陣無語。
總之就是混亂至極，什麽都有，像遠古時代的蠻荒之地。
她倒是具有一定的超話管理經驗，曾經也是顧京津超話的小主持人之一。
後來……後來不提也罷。
第二天譚雅彤再去簽到的時候，超話已經煥然一新，初具藝人的管理規模了。
第一個熱門的帖子就是：挑戰問答30天。
Day1：第一次對白初淮的心動瞬間？
【我應該算是老粉了？當初湘及微博發路透的時候我就被那張側顏吸引了……】
【老白老白，我命定的老公！】
【我是這兩天才從M站的熱門視頻摸過來的，那個電影預告真的騙足了我的感情QWQ】
【神秘三十秒，從此讓我為這個男人花上百塊！】
【8說了，我已經買了整整一箱汽水，就為了給他投票。】
【我也是，我媽都罵我買這麽多飲料幹嘛不想活了嗎哈哈哈哈】
【嗚嗚嗚我還在上初中，能力有限，只能買一瓶先支持一下QWQ】
【可是小白真的好溫柔好好看噢！我準備省吃儉給他打投。】
第三天，一公repo出來了，repo人著重提到了白初淮的造型，瞬間又將白初淮推到了風口浪尖。
作為repo裏被拉踩、被忽略的葉琛一方，葉琛粉絲十分憤怒地屠了白初淮的超話。
白初淮超話大多都是第一次追選秀的新人粉絲或者剛粉上的路人粉，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麽控評、反黑和清廣場。
一時間超話一片狼藉，有部分粉絲聚集在一起心疼超話慘遭蹂躪，譚雅彤看在眼裏，莫名的有些心軟。
她看不下去，於是稍稍出手維持了一下秩序，順帶溫言科普了一下該如何管理超話。
……於是莫名其妙的她又成了小主持人。
小粉絲們在哼哧哼哧地努力清刷超話，企圖讓其回到前一天的整潔幹凈和平，不過礙於葉家粉絲眾多且操作熟練，進度甚微。
然而，這樣的事卻在第四天得到了轉機。
譚雅彤偶然在追光吧少年的大超話裏，發現了一個新號發布了幾張白初淮的repo圖。
對方似乎是參與了公演的現場觀眾，但是拍攝的生圖卻很有味道，有種攝人心魄的冰冷美感。
這條微博一開始只是激起了小小的水花，評論斷斷續續地誇讚著。
【好帥！！！】
【臥槽第一次在選秀看到這樣的風格！】
【求個名字！好喜歡！】
【回答樓上，小哥哥的名字叫白初淮。】
【臥槽這是白初淮？？？你告訴我這是白初淮？？】
【不敢置信……白初淮不是清冷掛的嗎？？】
【救命！我感覺這組圖比之前的視頻還要殺我！太牛逼了！】
【這個修圖方式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美感……】
【我靠美瘋了！這種藝術是否有點太超前了？！】
【有那麽誇張嗎……不就一張公演返圖。】
【get不到一公白初淮？沒關系啦，這很正常，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的相遇和別離，尋找真正志同道合的人很少，不欣賞也沒事的啦，祝你未來一切都好，沒品的東西。】
【只有我想說！博主的拍照技術！太！絕！了！嗎！】
【這個色調和處理方式，這個角度和細節，合理懷疑博主就是傳說中二十歲的人卻擁有十八年工作經驗的攝影師……】
【火速關註了，跪求更多公演返圖！】
這條返圖微博反響極好，一開始瀏覽量很少，而後在流量極好的大超話，逐漸引起了其他粉絲的註意力。
舞臺生圖的濃墨色調幾乎是在對視的一瞬間，就攫取住了他人的視線，一開始只是稀稀落落的評論，而後逐漸由小溪匯成河流，河流再流入大海。
最後變成一陣大海，一開始是以極高的熱度火速竄為追光超話的熱門，隨著不斷的轉發評論，大數據的推送，最後以不可阻擋之勢在互聯網上綿延開來。
最終像蔓延的空氣，極有存在感地占據了每一個追星人的首頁。
翌日，第一次順位發布現場。
緊張的練習生們有序地進入一個嶄新的演播廳，布置豪華唯美。
在華麗燈光的中心處，所有視線的匯聚地，前9名的位置呈金字塔狀，層疊向上，水晶似的座位奢侈而又透明，折射著淡淡的反光。
每一個位置都極其寬闊，且有精致雕花的扶手，寬闊的椅背，無不彰顯高處的優勢。
再往下依次是10-29的區域，是一排排單獨隔開的座椅，簡單分明但是具有私人空間。
而30-59的區域，這裏的座位就沒有那麽講究了，位置就是一排排的橫臺，直接挨著坐下即可。
練習生們在結果宣布區域站定，按照公演時的分組，他們目光投向對面的金字塔區，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些忐忑。
不到最後一秒，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票數如何，卡位60左右的人，總抱著那一絲微妙的期望，期望會不會真的創造奇跡。
而極少數人投過去的視線，卻是如巡視囊中之物的確定和自信。
而其中，葉琛神色淡然，在旁邊的隊友焦慮地討論著能不能進入前59名、祈禱著自己名次能夠高一點時，他的目光只從容不迫地掃過金字塔尖的位置。
水晶椅上用精致的襯線字體寫著大大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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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做好了本次登上山巔的準備。
首先進行宣布的是30-59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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